在全球股油双市遭遇了黑色星期一后，3月9日，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召开了一次非例行性会议，以讨论俄罗斯面临的经济问题和对策，第一副总理别拉乌索夫、财政部部长西卢安诺夫、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等8人参加了会议。会上讨论了新的经济现实：国际原油价格暴跌了30％，至每桶34美元，卢布对美元汇率迅速跌至74：1，在伦敦和纽约上市的俄罗斯巨头俄储银行、Yandex、俄油、诺里尔斯克镍业等市值蒸发了7–22%不等，并就如何保持经济稳定展开了讨论。由于昨天俄罗斯正好是假期，其国内市场的情况要从今天开始才能更加明朗。
昨天会上唯一的决定是由俄罗斯央行做出的：在预算规则的范围内，自3月10日起，30天内俄罗斯将不在国内市场上购买外汇，将视市场情况而修订购买外汇的决定，可能部署更多的工具以维持市场稳定。财政部则说明，预算规则事实上正在起作用，按照当前的石油价格，每月财政收入减少的缺口将在20亿美元左右，这部分缺口可随时从国家财富基金中予以填补，目前俄罗斯国家财富基金的规模超过了1500亿美元。西卢安诺夫称，如果油价一直维持在25-30美元/桶，国家财富基金可以弥补6-10年的财政收入损失。根据俄财政部此前的计算，如果石油价格战导致石油价格保持在每桶35美元，并且一切都按照政府计划进行，那么2020年的财政收入减少的缺口大约为8000-9000亿卢布。鉴于目前俄罗斯国库中的资金余额为4.2万亿卢布，财政部完全有能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进入国债市场，并且无需修改三年期财政预算。财政部认为，虽然很难计算来自追加保证金和实施外汇对冲的损失，但结合2009年和2014年的经历来看，目前的市场形势看起来并不是灾难性的。总体而言，目前的情况与2014年底时相似，但俄罗斯政府认为，现在的经济状况和政府调节能力比当时要好。去年年底以来，通货膨胀率比预期低了1-1.5%，目前，央行有充分的理由保持基本利率或将其调整幅度控制在25个基点以内。
俄罗斯政府可能不如外界渲染得那般担心未来几个月的经济状况，而是正在采取一系列令人保护性措施来应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这其中有几层因素。首先，这次全球股市大恐慌恰好证明了，俄罗斯经济与2014和世界其他地区相比还算"健康"。这次由新冠疫情带来导致的金融市场崩溃程度与其对媒体消息的反应程度有很大的联系。而对俄罗斯市场而言，这种“媒体依赖”影响有多深，今天开市以后将一见分晓。其次，财政的"预算规则"和"国家财富基金-国家项目-发展机构-国有银行-国有企业"这套结构主要用于抵御外源性危机，而且俄罗斯政府认为其正在发生效用。回顾过去两年的俄罗斯经济可以看出，2018-2019年俄罗斯的主要问题是国企和私企均因不确定性而拒绝进行新的大型投资，但这属于内源性危机，到了2020年，这个问题新冠疫情放大了，但央行和政府仍没有为预期的内源性危机提供任何资金援助。第三，虽然目前还没法得到证实，但相比2014-2015年，俄罗斯新政府的反危机措施将会有明显的差异，而新的措施将如何对市场发生影响，有待考验。在一般情况下，因为具有不可预测性，反危机措施的创新可能引起的混乱反而可能比油价崩盘更具主要威胁。俄罗斯新政府上台还不到两个月，这次全球性的市场危机将成为检验其能力的试金石。
来源：1. «Нефть уронила российскую валюту», Коммерсантъ, https://www.kommersant.ru/doc/4283158
2. «Всвободном падении», Коммерсантъ,https://www.kommersant.ru/doc/4120009?from=doc_vrez
3. «Падение рубля – это надолго», Ведомости, https://www.vedomosti.ru/finance/articles/2020/03/09/824758-padenie-rublya
4. «Интересно нефти пляшут», Коммерсантъ, https://www.kommersant.ru/doc/4283256?from=main_1
作者：管雪青
北京市信达立律师事务所 实习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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