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投资

作者：   来自：肖来付   点击数：   编辑时间：2010-4-2 14:57:32

内容摘要：
养老金问题与养老保险制度改革问题历来都是俄罗斯社会改革的难点和重点，同时也是俄罗斯政府多年来一直花大力气想加以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一过程中却并非一帆风顺、始如人意。在十多年中，俄罗斯对本国原有的养老保险制度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并且在普京任内取得了一定成效，这对于同样处于转轨过程中的我国来说，其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经验和教训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俄罗斯； 养老保险；　现收现付制；　基金制；

养老金问题与养老保险制度改革问题历来都是俄罗斯经济、社会改革的难点和重点，同时也是俄罗斯政府多年来一直花大力气想加以解决的问题，但是这一过程中却并非一帆风顺、始如人意。普京上台后便开始推行一系列改革，其中首先进行的是养老金改革和税制改革。
2006年5月1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向俄罗斯联邦会议发表了本年度的国情咨文，重点谈论了人口和军队发展这两个问题。普京总统在国情咨文中提出了今后将进一步提高养老待遇并且要优先安排社会养老资金，而且建议2007年政府将养老金提高20%，以后再根据经济发展状况不断提高退休者的福利待遇，让曾经为社会发展做出过贡献的老一代安享晚年，提高人均寿命。在俄总统国情咨文中把人口与养老问题作为主要问题、而且排在首位加以论述，这是空前的，足以证明俄罗斯的人口问题已经相当严重，它迫使俄当局不得不将它作为优先解决的问题。[1]
那么为什么普京总统自2000年上台之初，而且一直到其第二个任期内都始终如此的重视并大力推进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与完善呢？这恐怕主要与原先国家保险型的社会保障制度的瓦解，而新的养老保险体系却又未能得以很好的建立起来有关，当然，这也与其自身特殊的社会历史原因与现实的社会因素有关。

一、俄罗斯进行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原因
1、现收现付制养老金支付体系无力支撑日益增长的庞大的养老金需求
苏联在解体之前的养老金制度是典型的国家包揽式的现收现付制，虽然前苏联也曾改革这种制度设计带来的缺陷，但当时的宏微观环境还无法支持这种改革。1987年，苏联就曾颁布《关于实行工人、职员和集体农庄庄员附加退休金自愿保险的决议》，规定采取个人和国家共同集资的办法设立保险基金，但是在计划经济下“国家统包”的思想下，这种共同集资的方法未能取得实际的效果。
俄罗斯在经济转轨后长期采用这种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现收现付制的实质是代际转移支付,即由政府先做出若干年内养老保险所需费用的预测,然后按照就业人数计算缴纳费用的比例,将劳动者的缴费支付给退休者,当年提取当年使用,预先不留储备,实现当年收支平衡"若出现入不敷出,由国家财政补偿差额,承担最后责任。
现收现付制有其自身的优势，如：收支关系明确、资金无贬值风险和减少保值增值压力以及社会互济功能强的优点,不过，其正常运行又对经济环境有着较高的要求，如：合理的人口结构和稳定的经济状况等。但是，现收现付制的“代际转移支付”特性又容易割断养老金的缴费与支付之间的联系，即缴纳养老保险费和享受养老金的主体分属两代，这样很容易弱化企业的缴费动机，不利于资金的筹集。同时，在日益严重的人口老龄化过程中，现收现付制有很大的弊病。数量不断增加的老年人赡养使得在职职工压力加剧，而此时如果又没有专门积累的储备资金时就很容易出现支付危机。
由于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经济总量大幅的缩水，经济陷入了长期的危机之中，现收现付制已经无法为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年人提供生活保险并发挥出安全网和减震器的作用了。“俄罗斯的现实情况表明,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已无法保证老年人获得正常的生活费用,已经不能起到社会和经济波动的内在稳定器的作用,从而也就意味着该制度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必要性，因此现收现付养老保险制度失去了正常运行的基础，这迫使俄罗斯政府对现收现付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改革,以建立一种适应本国国情的养老保险制度”。[2]

2、日益严重的人口老龄化危机对国家养老保险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俄罗斯的人口及老龄化问题是一个关乎其国家的发展和民族的命运的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和经济问题。持续的低出生率使得俄罗斯人口形成了一个突出的“倒金字塔”型结构，社会的劳动力储备面临日益枯竭的境地。从1993年至今，俄罗斯人口总量已经连续13年持续下降，其境内常住人口从1992年的14832.6万人下降到2005年初的14347.4万人，减少了485.2万人，下降了3.27%。目前，俄罗斯人口的自然增长轨迹依然处于下降通道之中。[3]
“俄罗斯的……老年抚养比总体上高达34%--36%。同期世界上老龄化趋势比较严重的国家其老年抚养比分别为:日本17. 2%--24. 2%，英国24. 1 %--24. 3%，:德国21. 7%--23. 7%法国21. 3%--24. 8%。从国际比较来看，俄罗斯的老年抚养比处于极高的水平，这表明俄罗斯人口的老龄化程度已经非常严重。”[4]
对于俄罗斯来说，由于全国人口的持续减少而导致的社会老龄化问题已经是一个全国性的政治和经济难题了。上个世纪90年代以来俄罗斯男性的平均寿命是60岁左右，而在现行的养老保险体系中规定男性领取养老金的起始年龄是60岁，这使得俄罗期男性缴纳的养老保险费与他们所能享受到的养老金之间失去了平衡性。
“面对不断增加的人口老龄化压力，现收现付制存在根本的缺陷。日益庞大的老年人口的赡养使在职职工压力加剧，但又没有专门积累的储备资金，所以很容易出现支付危机。”[5]
在养老金制度改革的深化过程中，如何制定一个与日益严重的人口问题与老龄化危机相适应的养老制度是俄罗斯政府必将要面临的一个难题。在2006年的国情咨文中，普京提出：政府要制定一个详细的为期10年的庞大的财政补贴计划，并且将优先安排社会养老资金，普京建议2007年政府将养老金提高20%。俄罗斯退休基金会新闻处称，2007年俄罗斯养老金将平均增长451卢布。预计，明年养老金实际增长水平将超过通货膨胀率7个百分点。根据退休基金会2007年的预算方案,明年计划分两个阶段增加养老金中的基本部分。从4月1日起养老金的基本部分将提高7.5%，而从10月1日起养老金基本部分将定为1260卢布，相当于增长了13.2%。同期，各类国家补助也将提高（社会扶助金、残疾金和发放给卫国战争老战士的补助、发放给牺牲的服役军人的遗孀及其父母的抚恤金）。[6]

3、经济发展的波动性要求国家加大对养老保险事业的改革力度与投入
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的经济发展面临着重重困难，甚至出现了负增长的情况，经济总量低于前苏联时期。在高度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GDP总量就出现了大幅下滑的趋势。
“随着人均GDP的下降，俄罗斯政府面临着两难选择，一方面，如果俄政府坚持固定的养老金缴费率不变，就会使总缴费数额下降，将直接导致老年人口所得养老金的减少;另一方面，如果俄政府提高养老金缴费率，就会直接减少劳动人口的可支配收人，将会严重影响劳动人口的生活水平并挫伤其缴费的积极性，将导致缴费人数的减少。”[7]
"由于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人口出现严重的老龄化趋势并且经济陷入长期的危机之中, 导致1995~1998年养老金的平均给付水平大幅度下降,仅比最低生活费高出1%~16%;而1999年之后平均养老金的给付金水平更低于最低生活费,这意味着众多依靠养老金生活的老年人将难以维持生计。"[8]
而且在经济的转轨过程中，经济发展陷入了停滞的危机再加上高通货膨胀率，这对本来就已经运行困难的养老保险制度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高通货膨胀率大大降低了养老金的实际购买能力，使领取养老金的老年人口的生活水平降到了极低的水平。它使俄政府维持老年人生活水平的一切努力最终都无法取得实际的效用。现收现负制的养老支付方法根本无法应对高通货膨胀率导致的实际购买力低下的问题，养老金即使进入消费领域也无法拉动国内内需的增长。1998年亚洲发生金融危机以后，俄罗斯经济又陷入了低迷状态，此时迫切需要拉动内需以发挥对经济的刺激作用，而如何使养老金投入社会经济的循环过程以扩大社会的内需，以此来拉动经济发展，这无疑是政府要解决的一个问题，于是，相应的养老金的改革也就提上了议程。
经济转轨后的俄罗斯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一直采用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这种制度基本上是原苏联养老保险国家统筹模式的自然延续…..由于俄罗斯在经济转轨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人口危机和经济危机，导致人口增长率和以人均GDP表示的劳动生产率的持续下降，从而使现收现付制度的运行难以为继。这迫使俄罗斯政府对现收现付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改革，以建立起一种适应本国国情的养老保险制度。[9]
而自普金上任俄罗斯总统以来，由于国际油价的大幅度上涨，俄罗斯用石油换回来许多外汇，并成立了专门的稳定基金以支持国内的各项社会事业的改革，于是开始落实1997年提出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当然由于形势的变化和发展，也对原先“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设计进一步加以完善。

二、普金上任前后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进程
对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改革已经为俄罗斯全民所认同。大家所关注的问题是如何对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改革，事实上，这是一个选择什么类型的养老金保险财务模式的问题。
（1）改革的第一阶段：以市场化作为改革的方向
在经济转轨以前，前苏联实施的养老保险模式属于典型的国家保险型养老保险，这种制度主要特点是：养老保险制度是与生产资料公有制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相适应的;养老保险由工会组织进行决策与管理，养老保险的范围覆盖了全体的公民；养老保险的资金支出也全部由政府和企业来承担，个人不需要交纳保险费；不过，前苏联的养老保险基本上只有基本养老金这一个层次，而且养老金的发放并没有根据物价的变化和经济发展的变化进行定期调整。
俄罗斯政府在１９９０年通过了《国家养老金法案》，1991年12月27日，俄政府又颁布了《退休养老基金法》，从而确立了国家社会保险的基本原则。其养老金制度改革的基本思路是：从完全由国家拨款的退休金分配制逐渐过渡到由国家、企业和个人共同承担的养老金分配制。该法案以市场经济为立法基础，旨在建立起同市场经济原则相适应的养老保险制度，其主要特点有：
１．养老保险同国家预算相脱钩，通过俄罗斯联邦预算外自治养老基金（ＰＦＲ）进行管理，不得挪作他用，基金的日常开支也列入政府的财政预算。
２．养老金给付额根据参保年限和工资水平加以确定，且每3个月根据物价的变化情况进行调整，实行养老金指数化，以减小通货膨胀所带来的压力。
３．养老金由国家、企业和个人三方共同分担，养老金给付水平由法律规定，政府、劳资双方以及养老基金之间的任何协议都不得改变法律的规定；
从实质上看，这种改革方案是把国家包揽式的现收现付制变为多方共同负担的现收现付制，其基本形式仍然是现收现付制。随着人口老龄化，退休人员增多，国家养老基金的缺口变得越来越大。企业除了要缴纳养老基金外，还要按照职工工资的１０．５％来负担职工的社会保险、医疗保险和失业保险。许多不堪重负的企业为了少交费，纷纷隐瞒职工收入。再加上企业缴费情况与本单位职工领取养老金不挂钩，时常会造成拖欠缴费。从而造成了这一阶段养老金制度的改革方案无法得到很好的贯彻与落实。
“前苏联解体后的初期，旧的养老金制度在很大程度上被继承下来，但其存在的基础在经济体制转轨剧烈的震荡中受到极大破坏，俄罗斯政府也逐渐采取了一些改革措施，如预算外养老基金、多方共同分担、养老金指数化等等，但是一方面国内经济动荡，特别是存在剧烈的通货膨胀，另外更深层的原因是改革后的制度没有摒除现收现付制的实质，因此改革的成效不甚明显。归纳起来，这一阶段俄罗斯的养老金制度改革受到制度上的缺陷和改革环境不稳定的双重阻碍，步履维艰。”[10]

（2）改革的第二阶段：建立“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
1995年俄罗斯政府同意采纳世界银行的“三支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思路，并着手制定新版本的养老保险制度。1997年俄罗斯公布了调整后的“三支拄”养老保险制度思路，可以说这是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一个重要分界线。新版本的养老保险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支柱：社会养老保险，仅提供给无力缴纳养老保险费的特困人群，其资金由政府财政提供。
第二支柱：强制养老保险，它是养老保险体系中最为核心的组成部分。国家为所有退休工人建立个人账户，提供养老保险，其资金来源于受保者的缴费以及基金的收益。
第三支柱：补充养老保险，它是私人管理的退休计划，所有工人都可以自愿参加。
“多支柱”体系中，第一支柱其实是政府对社会困难全体的救助措施。第二支柱中包括两个部分：现收现付部分，它采用名义规定缴费（ＮＤＣ）账户形式，ＮＤＣ的资金来源于国家财政和企业缴费（２００２ 年企业缴费占职工工资总额的１４％）；基金制部分，它采用规定缴费（ＤＣ）账户形式，资金来源于企业和个人缴费。基金制部分缴费比例逐渐上升，最后与现收现负制这一部分的养老金持平。参保人员在达到退休年龄后，可按月领取个人账户积累的资金(包括NC和NDC)及其投资收益，以保险退休后的生活。第三支柱则采用基金制的运营方式，使职工在得到基本生活保险之外，还可以根据个人意愿来购买补充养老保险以便灵活的调整退休后的生活质量。为了进一步鼓励补充养老保险的发展，俄政府还先后采取了一些减免税收的措施，并且还允许私人基金进入养老保险行业，以改革原先公有养老储蓄基金运作效率和收益低下的问题。
但是由于1998年金融危机的爆发，这种“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功能，也无法得到很好的落实。这一艰巨的任务则落到了新上任的普金总统身上。

（3）改革的第三阶段：建立新税制,进一步完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
由于突发而来的1998年金融危机，原先设计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制度创新的作用，同时迫于当时严峻的经济和金融形式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2000年普京总统上任后，俄政府便开始推行一系列的改革，其中首先进行的就是养老金改革和税制改革。2001年底，俄罗斯开始落实“三支柱”养老保险新制度，政府连续出台了四个改革养老保险制度的联邦法案，分别是12月15日的第166号联邦法《俄罗斯联邦国家养老保险》第167号联邦法《俄罗斯联邦强制养老保险》;12月17日的第173号联邦法《俄罗斯联邦劳动保险》以及12月31日的第198号联邦法《俄罗斯联邦税法及关于税收和保险缴纳金规定的增补与修正》。不过此时的 “三支柱”制度与1997年的构想又有所改进与完善，如：放弃采用建立在现收现付制上的NDC，另外，养老保险的缴费形式也发生了新的变化，第198号联邦法规定养老保险由缴费形式变为按统一社会税的形式缴纳，统一社会税属于联邦税种之一，就像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社会保险税，统一社会税的开征标志着俄罗斯自1903年开始实行的社会保险系统的巨大转变。它把原来的三种国家预算外基金即养老基金、社会保险基金、强制医疗保险基金的保险费合并到一起。目前统一社会税按工资总额的35. 6%写征收，其中28%用于养老基金，4%用于社会保险基金，3. 6%用于强制医疗保险基金。由于养老保险分成了三部分，相应的纳税也要分为三部分。前述用于养老基金的28%这部分统一社会税中的一半(即14%的部分)作为基础部分养老金的保险费交入联邦财政部门，并通过联邦财政预算的方式予以发放，另外一半作为保险和积累部分养老金的保险费。[11]这些都标志着俄罗斯对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的进行了根本性的变革。
而在近期内,俄罗斯卫生与社会发展部部长祖拉博夫日前在一次研讨会会上透露，他已经建议政府恢复征收业已取消很久的“无子女”税，以帮助俄罗斯对有子女家庭提供支持，并以此激励俄公民多生子女。早在苏联时期即1941年的时候，苏联就曾规定：每一名20--50岁的男性公民和每一名20--45岁的出嫁的女性公民，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健康的原因，没有生养子女的话，就需要把每个月工资的6%上缴国家作为“无子女”税。俄国家杜马卫生委员会副主席格拉西缅科也说俄立法机构目前确实正在研究恢复征收“无子女”税的动议。不管”无子女”税能够得到俄杜马的通过,但是这已经表明普金总统已经从整个人口发展战略的角度出发来考虑社会的养老问题。
2006年7月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通过互联网回答了全球网民的提问，“在过去的几年，从2002年到2006年，俄罗斯的养老金名义上涨了2.4倍，实际上涨了1.4倍。我们正计划再增加养老金金额。” [12]
从2006年8月1日起俄罗斯人养老金中的保险部分提高6.2%。俄罗斯政府总理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在7月31日签署了相应的法令。刊登在政府正式网站上的法令中说："养老金中保险部分的指数从8月1日起确定为1.062。" 这样，关于俄罗斯联邦养老金的联邦法律标准得到了执行，根据这一法律，在价格上涨的情况下，养老金中保险部分的指数每半年（6个月1次）至少增长6%。 一月份到六月份的通货膨胀率为6.2%，养老金中保险部分的指数就是根据这个指数来确定的。今年4月1日起国家将俄罗斯人养老金中的基本部分和保险部分分别相应提高了8.5%和6.3%。当时俄罗斯81%退休人员领取的养老金平均增长了201卢布，达到近3000卢布。[13]
普京总统自从2000年上台以来一直都非常重视人口与养老问题，俄罗斯的养老金问题与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和进一步完善主要是在普京总统的任内完成的。普京执政后，自2000-2002的三年间将多年积欠的工资和养老金全部补发到位，同时大幅提高养老金。2004年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俄罗斯民众把普京总统在解决拖欠工资和养老金问题上的有效做法评为其任期内最伟大的成就。

三、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对我国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启示
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从１９９０年起就确立了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方向，在十多年中，俄罗斯对本国原有的养老保险制度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实际改革进程中，出现了较多问题，这值得我们深思。但是，可以说俄罗斯现在已经基本上摸索到了养老保险改革过程中的一些规律，并且初步建立了一套符合俄罗斯本国国情的养老保险制度。我国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过程中面临一些问题与俄罗斯有其相似的一面，如：巨大的转轨成本负担，政治、经济、法律制度不够健全等等，因此，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经验对于中国来说，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首先，在新、旧养老保险制度交替过程中要注意解决转轨的成本
普京上台后便开始推行一系列改革，其中首先进行的是养老金改革和税制改革，而这主要是得益于当时俄罗斯国内政治、经济开始出现好转的形势。自从2001年以来，国际石油价格一直处于居高不下之势，俄罗斯借此机会用石油出口换回巨额收入，并且建立了专门的稳定基金。普京政府利用这一稳定基金来支持并推进各项社会事业的改革，如：清理长期积欠的工资和养老金，大幅度的提高工资与养老金水平。普京政府还出台了一系列刺激内需的相关政策，使增加了的工资和养老金通过各种渠道渠道流入物质生产部门，以促进经济增长。2001年，俄罗斯国内需求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70%，这里面国民工资和养老金的大幅增加成为拉动内需的主要动力。在这种有利的形势下，2001年底，俄罗斯才开始落实“三支柱”养老保险新制度，并连续出台了四个改革养老保险制度的联邦法案，直到此时俄罗斯才最终实现了对前苏联时期一直沿用的现收现付的养老保险制度的根本性变革。可见，在新、旧养老保险制度交替过程中要特别注意解决其转轨的成本问题，否则，出台的改革措施与政策将无法应对各种突发的经济或政治事件，如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就使俄罗斯刚出台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方案无法得到执行与落实。
目前我国养老保险基金的缺口已达到２．５万亿元，２００５年劳动保障部部长郑斯林说国家已成立了由专门的一个部门来进行负责的养老基金，这个基金由国家出资作为养老金的战略储备。当老龄化人口高峰来临时，如果养老资金不能平衡，就将动用这笔基金作为养老金的补充。在向市场经济大步迈进的过程中，如何实现由单位人向社会人的过渡，如何解决空帐运行的难题，从而进一步的解决我国养老改革过程中的转轨成本问题将是我国无法避免的一道门槛。
其次，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与完善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切莫急于求成
养老保险制度是社会经济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它的建立、发展与完善依赖于其他社会政治、经济、法律等制度的同步进展。只有当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与相应的社会经济、政治制度改革相配套时，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才能取得更大的进展。在叶利钦执政时期（1991-1999），俄罗斯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效果并没有取得显著的突破，这其中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在于当时俄罗斯国内政治、经济局势正处于一个大动荡的环境中。由于缺乏相应的社会经济、政治制度改革的配合，现收现付制也就迟迟无法进行根本的变革。
中国未来的养老保险制度设计也不能脱离中国特定的社会经济环境和历史传统。过去十年世界上的改革经验表明：并没有普遍适用的解决方案，各国可以根据各自国情，选择由不同要素组成的有效的养老金体系。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社会变革的进程中，中国的养老保险制度也处于一种急剧变革之中。在这个过程中，养老保险责任由国家、单位养老逐渐转向社会养老，而家庭养老的功能却在逐渐的变弱，因而，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与完善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在建立新的养老保险制度过程中切莫急于求成，否则，将有可能像俄罗斯1997年虽出台了极具新意的“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方案，但由于各种相关配套的政治、法律、税收政策、措施没有同步跟上，再加上199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使得这一新的养老保险制度改革方案无法得到落实与实施。这一方案最终是在新任的普金总统手中得到执行与落实，因为普金总统在任内对社会税收体制的改革---征收统一社会税作为养老保险金的稳定来源，所以，直到此时，“三支柱”的养老保险制度才开始发挥出其效用。
第三：养老保险的制度设计要多层次化，尽量避免绝对单一的养老保险制度
俄罗斯在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之初就确定了养老金给付额应根据参保年限和工资水平，且每3个月要根据物价的变化情况进行调整，实行养老金指数化，改变了前苏联时期养老保险只有基本养老金一个层次，而且养老金的发放没有进行定期调整的制度设计的弊病。在1997年又进行了“三支柱”的养老保险制度的改革，到2001年底，又开始落实“三支柱”养老保险新制度。养老保险制度的日益完善使得老百姓不太担心老有所养的问题，在收入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敢于花钱，养老金流入社会消费领域这又拉动了俄罗斯的内需，从而促进了俄罗斯国内经济的增长。为了让国民有更多的选择，普金政府不仅设有公有的退休储蓄基金管理公司，而且还允许私人管理基金公司吸纳居民的退休储蓄基金。
世界银行认为多重支柱的设计方案是养老金改革的最佳方案，因为这一方案更具灵活性，能更好地解决不同养老金体制面对的不同风险。预付资金和市场化投资被认为是大多数改革的关键因素，但融资有限问题也非常尖锐。就我国目前的养老保险而言，应该要大力发展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制度和个人储蓄积累保险制度这种多层次的养老保险制度。多层次的养老保险制度设计更有利于经济、社会的长远发展和国民的身心健康。

注释：
[1] [3] 程亦军：俄罗斯人口现状与人口政策 ，人民网：http://theory.people.com.cn/GB/49154/49156/4571646.html
[2] [4] [8] 边恕，孙雅娜：《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及其改革趋势》，载《外国经济与管理》, 2004年 第3期
[5] [10] 邓晖：《从苏联到俄罗斯:养老金制度改革之评述》，载《世界经济情况》2005 年第24期
[6] 俄新网：明年俄养老金将增长451卢布
http://rusnews.cn/eguoxinwen/eluosi_shehui/20060825/41521740.html
[7] [9] 边恕：《双重危机下的俄罗斯养老保险制度改革》，载《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2004年第3期
[11]《俄罗斯的退休金制度改革》, 中宏数据库俄国独联体库，2004年3月23日
[12]新华网：俄罗斯总统普京答全球网友问主要内容（三）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6-07/08/content_4808407.html
[13] 俄新网：俄罗斯人养老金中的保险部分提高6.2%
http://rusnews.cn/eguoxinwen/eluosi_shehui/20060801/4150727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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