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法令，免除了俄总统助理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的职务，法令自签署之日起生效。德米特里· 科扎克将替代苏尔科夫出任乌克兰政策专职代表，科扎克先前出任俄政府副总理，今年1月底刚获普京任命进入总统办公厅，任副主任。苏尔科夫的去职，引发了各界对俄调整对乌政策走向的猜测。
01 苏尔科夫其人
苏尔科夫被认为是“统一俄罗斯党”的创始人，青年组织“走到一起”和“我们的家园”社会运动的发起人。1999年，苏尔科夫在叶利钦执政时期进入克里姆林宫，是后来决定提拔普京的背后人物之一。在此后的十几年，苏尔科夫的主要职责集中在重建和经营俄罗斯的公共政治空间，并在此期间取得了最耀眼的政治建树。2011年起，苏尔科夫担任俄罗斯副总理，但这段时期的工作显然不是苏尔科夫最擅长的领域。2013年，苏尔科夫重回普京身边，任总统助理。
长期以来，苏尔科夫被视为俄罗斯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家之一，被称为“克里姆林宫的灰衣主教”。苏尔科夫亦长期主管意识形态，是普京团队内最重要的意识形态缔造者。苏在俄罗斯政策界和学术界一向广受关注，曾于2019年发表关于“普京模式”的重要文章——《普京的世纪之国》，提出了可能会长达百年的“长普京时代”这一概念，引发各方争议。
2013年起，苏尔科夫事实上成为俄罗斯对乌政策的实际策展人，其在解决顿巴斯冲突问题上作风强硬，习惯通过挑选具体的执行人来实现政治强力。而其继任者科扎克则更倾向于用经济和地缘政治影响力执行政策，擅长政治谈判。
02 突然去职的谜团
苏尔科夫去职的消息已经盛传了几周，曾为苏尔科夫工作过的政治分析人士阿列克谢·切斯纳科夫上月就称，苏尔科夫将辞职，“是因为克里姆林宫乌克兰政策的变化…这个决定是苏尔科夫主动做出的。”切斯纳科夫说。
究竟苏尔科夫是否是主动提出离职的，不妨从2月18日的总统令一窥端倪。俄罗斯关于职务任免的公文中，通常会阐明离职原因，比如“出于个人意愿离职”或者“另有任免”，但在免去苏尔科夫职务的总统令中，并未有相关措辞。一般来讲，俄罗斯政治文化中，“出于个人意愿离职”可以反向理解为高层意愿。而由此可以推测，苏尔科夫的离职可能是由其本人做出的决定。就在不久前，苏尔科夫刚搬入崭新的办公室，在苏联时期，该办公室所处区域是专为党内最高领导层准备的。但苏尔科夫的心情似乎并未因此而有所提升，相反，近期俄乌关系的种种回暖迹象，让强硬派的苏尔科夫陷入了情绪波动，继而萌生去意。也有观点认为，这可能是近期俄罗斯新政府重组的一部分，但是苏尔科夫本人对相关职务的调整并不满意。
切斯纳科夫透露，苏尔科夫下一步可能从事大学教学和研究，亦有其他消息源称，苏尔科夫将去企业任职，或者选择《Gazprom Media》。但笔者认为，苏尔科夫并未失去总统的信任，只是在普京这一轮大调整中，苏尔科夫认为自己不再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因而退出舞台中心。像苏尔科夫这样的人物，并不会真正远离政治中心。
03 俄对乌政策的走向
2014年后，俄乌关系降至冰点。但泽连斯基去年5月就任以来，一直致力于审慎缓解两国紧张局势。
12月，泽连斯基与普京在法德斡旋下赴巴黎出席旨在解决乌东部冲突的“诺曼底模式”四国峰会。四国领导人同意全面落实明斯克停火协议。俄乌总统还在峰会期间讨论乌东部地区新一轮撤军和在押人员交换问题。 最近，俄乌就通过乌克兰输气达成了协议，乌克兰拒绝了巨大的天然气索偿款换取了俄30 亿美元付款，双方已经交换了囚犯。
今年2月11日，泽连斯基正式任命私人助理安德烈 ·叶尔马克担任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尔马克曾负责去年末的俄乌换俘工作，表现出色。按照德新社的说法，科扎克和叶尔马克分别是俄乌总统的亲信，两人据信私交良好。按照路透社的说法，尽管没有迹象表明俄乌同日宣布任命系有意为之，两名新官上任在两国均被视作双方有意以新手法处理关系，俄乌关系显现可能的回暖迹象。但据路透社报道，两国都试图降低外界对双边关系突然转向的预期。2月11日，乌总统办公厅发表声明说：“总统办公厅领导层更迭绝不会影响国家政策。”俄罗斯副外长安德烈·鲁坚科同一天说，乌方没有全力执行巴黎峰会期间达成的协议，原定今年春天在柏林举行的四国峰会可能无法召开。
笔者认为，俄罗斯对乌政策不会有根本性的调整，俄罗斯并不会放弃顿巴斯。主要策展人的权利交替，更可能是克里姆林宫欲尝试不同的政策执行方式。科萨克在担任总统对摩尔多瓦问题特使时，在争议领土谈判展现了高度的灵活性和技巧。科扎克对苏尔科夫的乌东政策持批评态度，认为持续冲突将加剧中央财政负担，建议俄罗斯对乌软化态度。俄乌两位总统在建立起联系之后，如何克服种种障碍取得良好的沟通效果，目前来看，是普京较为重视的一个方向。因此，科扎克接替苏尔科夫，谈判派接替强硬派，是俄对乌政策继续顺利推进的一个强有力的切入点。
作者：管雪青
北京市信达立律师事务所 实习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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